阳光射进瞳孔

   

无归属 First impressions

SY难得想睡个懒觉的早上,是被自家的狗折腾没的。


许久不见小主人的旺旺,在他刚回家的时候表现得冷漠生分,躲着这个大个子。不过才一个星期就热络得不行,摇着尾巴,把鼻子拱进他趴着睡的身体和床单的缝隙里,嗅嗅嗅,还焦急地发出嘤嘤声,也不知道是在寻什么。SY周末带它出去郊外玩儿了,小主人力气大,随手抛出的小飞碟趁着风一路嗖嗖就奔着河的方向去了。它一路撒开了跑,毫不犹豫示范了个狗刨泳姿,追得全身都是水和泥,欢腾地跑回来连拱带蹭弄脏了小主人的衣服。他没生气还笑得把树上的鸟都惊飞了,“果然是我们家的汪,不怕水。” 然后就熟了。


狗可真好养,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。


SY揉了揉眼睛,揉揉旺旺的头,再揉揉自己的头毛,起床了。 刷牙洗脸上发胶,眼睛是肿的。还不是昨天自己守着电视看了录播的节目,一下子又勾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,好像噩梦的回忆,不想回忆的回忆。对着电视里自己隐忍着红了的眼眶,他在电视机前毫无顾忌地抹着眼泪鼻涕,用掉了几张纸巾。哎,怎么还是没忍住呢,控制不好表情。


昨天他做了个梦,梦到自己变成了旺旺,回到了2012伦敦之前的集训。那段只要自己好好训练,做好自己的本分,迫切地期待着和那个韩国人对决的日子。


2012的夏天是个凉爽的夏天,他在Bath的草坪上撒着欢追松鼠。那是只很机灵的松鼠,大尾巴摆呀摆,黑眼睛转啊转,小手抓着坚果嘴巴上不停地啃呀啃。这吃相略为眼熟,他在上海撞到过PTH吃饭,也是小嘴不停不停,比这松鼠吃得还专注。不过与其说“撞到”,不如说他略微调查了一下人家的作息。运动员住的宾馆不过那么两三间,能去的餐厅更是掰掰脚趾头都能想出来。所有的“不期而遇”都可能是一个人的“刻意”。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拿下了1500的记录,势如破竹,可是想着要去埋伏“偶遇”PTH,还是粉丝一样忐忑的心情。


他靠近了一步,松鼠跑远了三步。


他小心翼翼又挪了两步,松鼠扔了空壳上了树。


真是太讨厌了,下次抓到松鼠一定要把它饿上两天,看它还跟不跟我亲!


梦都是跳跃自由的,没有身体的桎梏,灵魂恣意进出。翻个身他走进了Jane Austen的博物馆,一个特别小小的房子,就是民居。英国人的门廊开口都不大,跟他在澳洲住的宽敞明亮的房子一点儿都不像。他记得以前跟妈妈去看的时候,门口立着达西先生的蜡像,比他矮上不少,他转了个圈儿五分钟就从博物馆出来了,没多大意思,他也没看过这作家的书,一翻书他就困。不过连他妈都说看过《傲慢与偏见》,他也翻了几页,看了个故事梗概。大概就是男女主人公都傲慢,都有偏见,只不过各占比例不同,成因也不同,最后居然还走到了一起。切,他合上书,心说还不如去看琼瑶阿姨,或者我大杭州的白娘子的爱情故事。


但这会儿在梦里,蜡像不见了,会客厅的灯亮着。推开门,入耳的是流淌的音乐和听不懂的人声鼎沸,扑鼻而来的是让他眩晕的脂粉气和香水味。矫揉造作,这是他环视了一圈大厅里的女人之后得出的第一印象。虽然语言不通,但是面部表情是普世皆准。他定了定神,环视一圈金发碧眼,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。转身剥开人群想逃走,那些缓缓移动着的人群却化成光怪陆离的彩色逆流,阻挡着他的去路。“Shit!”这是他学会的前十个英语单词。


大门这时打开了,这味道很熟悉,有点像他家乡江南荷花怒放时的清甜,还带着他记忆最深处的氯水味。


那是他熟悉的脸。


白皙不失光泽,细致却不柔弱。


是白天视频看太多,夜晚入梦来了么?


说起来也是奇妙,这是最能激发他肾上腺素的一个人。每次想到要站上那起跳台,在五十米的池水中鏖战两个、四个、十五个来回,他的皮肤上会泛起薄薄的一层鸡皮疙瘩。但在梦里,这确是最让他心安的脸。在光怪陆离的彩色暗流中,他的脸让他心安,让他知道这是个有规则的地方。


简单的法则,胜者为王。


那张熟悉的脸对他笑了,绽放开初夏花苞苏醒的声音。他开口说话了,居然是sy听得懂的语言,他说我在Dublin,我们隔着苏格兰海。你,准备好了吗?


Take your mark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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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年中国游泳队在bath集训,韩国队在dublin,隔海相望。

《傲慢与偏见》正式发表之前的原题为 first impressions(第一印象),后来经过出版商校订和作者沟通之后更名。

SY和PTH正式想见的第一次可考记录是2007年,各自的first impressions是什么?恐怕只有本尊可答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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