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海蓝天 Le grand bleu (7)
7. 2002 （中二）
为什么有那么二的title，因为2002太长，我功力不够，写不完
说不定还中三呢，摊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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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世界那么大而我只去过东南亚
全是黄皮肤 全是黑头发
世界那么大真的好想去别的国家
男朋女朋友 陌生街上走
陌生的猫咪 陌生的狗
陌生的老人摸我的头
陌生的少女对我thank油
等到你觉得合适时候
请通知我我随时能走
你说去哪儿 我都点头
世界那么大去哪里排队约你啊
渺小的一个 遇到也错过
世界那么大真的哪里才是我家
哎边走边看吧 时间能回答”
二十多岁的孙大白听到这首歌，从耳朵里拔出一边的耳塞塞进帕克的耳朵里，你听。他们有一阵都爱戴着巨大的耳机，后来发现这样无法分享彼此的音乐，就很默契地换成了耳塞。
成年的帕克听着听着笑意就爬上嘴角眉梢，“她在唱什么？”
“她在说啊，这世界这么大，我们这么渺小，我大概是上辈子都在排队拿号，这辈子才遇到你。你说去哪儿，我都点头。”
小时候的相遇哪里会想过以后会不会再联系，只要此时此刻的开心。孩子是没有烦恼的，因为过去太短，没什么可叹息；未来又太长，长得无法预计。
2002年那个礼拜的每一天在孙小白看来都是珍贵的回忆，尽管后来他自己选择把这段回忆锁进保险箱一阵子，可是钥匙他小心翼翼放在贴身口袋里。
海岛边的每一日都是最回归自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。小孩子都爱睡懒觉，在家里的时候帕克和孙小白都是长睡不起的类型，这事儿他们交流过。但是玩儿在一起的时候大约也是睡得早，大约是海浪太吵，大约是鸟儿成群飞来了，反正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个头已经不小，心性还是两小只的男孩儿就咯咯咯在海边踏浪了。
晨泳归来胡乱冲一把之后就吃早饭。店里的厨师妈妈有时候要招呼晨潜的客人太忙，来不及弄早饭给店员和他们俩，帕克就自己动手。孙小白在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，打个鸡蛋都能把蛋壳敲到碗里，小帕克就拍拍他的屁股说“出去吧”。孙小白就乐呵呵地跑出去扒拉着厨房的窗沿儿等早饭，他们越来越相熟，彼此说话就越来越没有避忌，不用加敬语和任何的客套，也可以“拳脚相向”，孙小白很喜欢这种他理想中的“和好友相处”的感觉。
摩拳擦掌看着面前香喷喷的欧姆蛋、花生酱吐司、韩式泡菜拉面，和泰国在地的新鲜水果，孙小白迫不及待就呼啦呼啦开吃了。他最爱吃帕克做的欧姆蛋，分量够，还特别滑嫩。帕克就骄傲地说，那是当然，我加了牛奶和过滤过的，独门秘方。而帕克自己最喜欢吃拉面，孙小白试了几次，都辣得咳嗽。帕克就笑著顺他的背，给他递水，下次特地煮了没那么辣的让他试几口。
每次成年的大白手指头顺着成年帕克腰间的纹身画圈圈的时候，总说那时候你就把我宠坏了，我自己没发现而已，但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照顾啊？
“我自己没有弟弟啊，从小都被姐姐照顾，很想尝试下照顾别人是什么感觉。这不是有了泰熙让我照顾，我就没时间管你了嘛。”
“我去，敢情我和泰熙是一个级别，那我是应该叫你tae hwan hyung呢？还是舅舅呢？”画圈圈的手就开始对着“长辈”不规矩，然后又是一轮扑倒。
2002年孙小白还没长到随便能把人扑倒的个头，他比帕克还略矮一些，还很单薄。每次下潜之前要背气瓶的时候他都觉得背上好重，帕克都会帮他先下水，自己再和船员搞定自己的装备。上完了理论课和泳池训练之后的第一次下潜孙小白很紧张，虽然自己算是游泳健将了，但是要在深海里潜下去，万一tank漏气呢，万一二极头松了呢？万一自己的regulator被珊瑚勾到了呢？帕克看他有点紧张，不断示意放轻松放轻松，随着教练澳洲人Thorpe，外号鱼雷一个下潜的手势，海面上的五个脑袋——鱼雷教练，张指导和美籍华人Alex，帕克和孙小白——慢慢消失在海面上。
第一次下潜是伴随着紧张和期待的，一边手忙脚乱做着耳压平衡，一边还在调教中性浮力，一边眼睛还被周围的景色震撼，孙小白的下沉的速度有点快。帕克调教好了自己游到他面前，比出“Are you okay?”的手势。孙小白手太忙没有回，帕克看他完全忘了给BCD（浮力背心）打气，一路下沉，赶紧抓住他的打气阀门，呲呲打了两下气，抓着他的手示意他跟上自己和其他队员的方向。
岸上打打闹闹拉拉扯扯的很多，水底下被拉着手向前游的经验还是第一次，孙小白有一瞬间失神。有点小男孩傲气地别扭、好强，想要甩开来自己游。帕克看他连自己的呼吸都没理顺，指指自己的mask，让孙小白看着他，用手势做出呼~吸~呼~吸~的顺畅手势，更坚定地紧了紧手，作为这个弟弟的Buddy，不能让他掉队啊。
被顺着带走的孙小白慢慢找到了感觉，顺着呼吸管的一呼一吸也越来越畅顺。看到他稳定了下来，鱼雷教练和帕克buddy也放心了，帕克放开了他的手，示意他看周围的珊瑚群和鱼。孙小白好不容易习惯被牵着了突然放开又有点不习惯，帕克的手比海水要暖和呢，不过这样的想法下一秒就被眼前连绵的珊瑚群和海洋生物冲走了，wow!
潜水电脑显示他们在十五米深处，他看到了成群的梭子鱼在变幻着队形，前面的Thorpe教练非常淡定地桥着手臂看着他们四个慢慢在周围游荡。Wow!这比去水族馆有趣多了。“现在我们来到了小海兔（nudi）的家，你看，它正伪装成一节软珊瑚，在珊瑚糖果店里偷吃自己喜欢的糖果”，“画面一转，隔壁住了一窝小丑鱼，你看他们住在海葵一号大宅院里，现在是小幺站岗的时间，哦，他看到我们了”，一边慢慢游着，孙小白的脑海里一边编制着这条“珊瑚街”上的故事。
“叮叮叮！”Thorpe用教练棒敲击着自己的气瓶，吸引全部学员的注意。然后他指指自己上方不远处飘着的一片大“树叶”。
海龟！
帕克和孙小白都开心得哼哼了几声，孙小白忍不住想去追，被小帕克拉住了脚蹼，示意他不要追赶，不要跟着海龟上浮。虽然有些遗憾，孙小白还是乖乖停在了一个深度，看着“树叶”越飘越远。毕竟帕克比他有经验，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。他在水里除了看鱼，还观察了所有人的状态，索普教练当然最镇定，呼吸频率也最慢，下一个就是帕克了，比Alex和张指导都潜得好。他是服气帕克的。
上岸之后的孙小白迫不及待就拿上Fish ID card和小帕克询问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鱼。于是他知道了梭子鱼原来还有这么多变种，那个很眼熟的色彩斑斓的叫做神仙鱼，小丑鱼，随着2003年一部《海底世界》以“尼莫”的名字走红世界各地，他们俩还连着电脑“一起”同时看了这部电影，讨论热烈。
“为什么不让你追海龟？上课的时候你忘记了在每个深度我们都有安全停留的时间？人不是鱼，不能在压力相差这么大的地方随意上下，要遵照减压表的时间做停留，不然会有很大的风险。还有，在海里，我们只是看客；那些自由自在‘飞翔’的海洋生物，才是主人啊。”
孙小白简直两眼冒着星星仰视帕克哥哥。做得一手好早餐，笑容又漂亮，手又温暖，潜水不仅技术好，认识的鱼又多，还有这么多的潜水‘哲学’。我们只是相差两岁！
两年后的我，一定要做到好过现在的你。
所以请你等等我。
